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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 告别“云养猫”,要吸就吸名画里的猫~

举报虎课读书虎课读书发布于 2021-02-021595阅读0点赞
推荐《名画里的猫》...

本文撰稿人:文景,审稿:刘莹


       在全世界家猫超过六亿只的今天,我们的生活中处处都有猫咪的身影:朋友圈晒的猫,小巷里栖息的猫,市场上各种各样的猫,还有不计其数的艺术作品中的猫。猫几乎以各种形态融入到我们的生活中!

       为什么我们人类偏偏和猫咪这么投缘呢?

       也许是因为猫比较独立的性格吧,它们要是喜欢你,它们会跟你撒娇,往你身上那么随意地一卧,对你的抚摸表示满意;也可能对你爱答不理,因为比起人类来,它更喜欢独处。它们不动声色的眼睛看起来洞察世事,仿佛有深不可测的智慧。我们人类也总是心安理得膜拜在猫咪这副冷酷的外表下。

       “猫是猫科动物中的最高杰作”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大师列奥纳多·达·芬奇曾写下这样的话语。达芬奇将猫奉为至尊,凌驾于百兽之王狮子、老虎、豹等动物之上。

       古埃及人视猫为神灵,罗马时期猫是进口的高级宠物。然而在中世纪,猫却被看作是恶魔的使者,形象一落千丈。到了文艺复兴时期,正值古代文化复苏,身为文艺复兴精神代言人的达·芬奇则试图重新引起社会对猫的认识,恢复猫原本高贵、优雅的形象和姿态。

       于是,在美术领域掀起了一场猫的复权运动,从16世纪开始,猫被频繁地纳入绘画艺术之中,直至18世纪,在风格洗练的洛可可文化中达到高潮。

       19世纪法国代表性的诗人、批评家波德莱尔在诗集《恶之花》中,共留下了三首写母猫的诗,例如他写道:“宛如谜一般秘密地”“像媚药一样”“微妙的气息和危险的香味这些诗句最大效果地促成了猫神秘化的形象。其结果便是巴黎的艺术咖啡吧“黑猫”的登场。

       而进入20世纪,猫则成为动物画与摄影作品的王者,当人们迎来摄影和动画的时代,猫也成了这些大众流行作品中的重要角色,包括在老幼群体中,它都有了更多的拥护者。

       今天,我们为大家推荐的书籍是《名画里的猫》,这本书作者井出洋一郎与川本桃子以轻松且新颖的对谈方式,以世界名画中若隐若现的猫的视角,讲述画作背后生动有趣的故事,解读艺术家的特性及其画作隐秘含义的猫主题世界美术史。相比文学书里面的猫、漫画里的猫或照片拍摄的猫,世界名画里的猫可谓让大众眼前一亮,自带一股清新、文艺味儿。

       本书选取了84幅从文艺复兴到20世纪的有猫的经典名画,涉及60位绘画大师,讲授了76堂美学课。不仅讲述了西方近代至20世纪诸如凡·高、高更、委拉斯开兹、戈雅、布歇、马奈、库尔贝、热里科、雷诺阿等绘画大师的猫绘画作,还分析了喜多川歌麿、葛饰北斋、歌川国芳等日本浮世绘画匠的猫绘代表作品。作者对每幅画中的猫咪配以局部细节图,以鲜活、随性、生动妙趣的对谈方式,展开对名画的赏析与解说,这可谓是一本百看不厌的猫绘经典名画集锦。

       总的来说,猫在人类艺术史上,绝非光耀夺目的主角,至少跟马、狗等比起来,它的整体出镜率不算太高。这与猫在东西方不同文化系统里的多舛命运有关。

       在西方,古埃及人视猫为神灵,罗马人把猫当作高级的进口宠物,到了中世纪,猫才被妖魔化,被视作不详之兆。在英语里,关于猫的格言、谚语无处不在,人们多用she来代指猫。“A cat has nine lives”(意思恰好对应有九个灵魂的黑猫),指巫婆常变成黑猫兴风作浪。猫还含有“心地恶毒、爱说人坏话的女人”等意,比如,“She is a perfect cat”翻译过来就是“她是个地地道道的长舌妇”;“Cats hide their claws”意思是知人知面不知心;“The cat shuts its eyes when stealing cream”意思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正如古罗马时期自由女神常被刻画成脚下伴着一只猫,因为猫是热爱自由的,没有别的什么动物像猫那样格外讨厌管制。如果用图像阐释学层面来说的话,就是各种画作中的“猫”不仅被赋予了具体的形象、故事,还被置入画作所创作时代的文化背景和精神症状中。因此,这个视角的“猫”,不单是艺术的“猫”,还可能是哲学的、科学的、政治的、经济的、宗教的或者社会的“猫”,从而获得了一定意义的“象征价值”。

       而对于爱猫者来说,这本书能让大家体验一种前所未有的吸猫方式——聚众吸名画里的猫。躲在角落的猫、玩耍物品的猫、被女孩抱在怀里的猫、象征神意的猫、两只争斗的猫、正在捕捉老鼠的猫……能让你一次将名画里的猫咪吸个够。让你在欣赏画作的同时,懂画更懂猫,这是一种高品位、有文化的吸猫方式,独特,更过瘾。接下来我将抽取其中的一部分为大家详细介绍。


《书房中的圣哲罗姆》

       这幅画是安东内洛·达·梅西纳(Antonello da Messina)的油彩版画,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画中的猫蹲在书房地板的角落里,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只花纹猫,正在小睡。这位正在认真读书的主人是圣哲罗姆,4世纪的《圣经》学者,一位伟大的神父,他完成了《圣经》的拉丁文译本。这位画家出生于西西里岛,活跃于那不勒斯和威尼斯。在中景里面,书房右侧纵深处有一只狮子,传说它在沙漠里被圣哲罗姆所救,圣哲罗姆帮它拔掉了刺入皮肉的棘刺,它便越发亲近神父了,但是这幅画上为什么要画一只猫呢?因为狮子是猫科动物,体形太大,没有办法坐到书房的地板上,所以以猫来替代。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幅画描绘的是学者的理想生活。宽敞明亮的教堂建筑、漂亮的木造书房,学者在动物和自然环绕的环境中读书,这样的情景中画家或许希望有一只猫出现。如同夏目漱石小说中所写的,无名的野猫可以自由出入,是悠闲日常生活的象征。


《最后的晚餐》

       中世纪时,野猫成了异教徒的象征,《最后的晚餐》这一主题一直在被不同艺术家们用不同方式表现,但你都会在这些画面中一眼发现猫的存在,意大利画家多梅尼克.吉兰达约的作品《最后的晚餐》中,猫坐在犹大身边,堂而皇之地进入了画面;科西莫.罗塞利的画作也同样沿袭了在桌前孤立犹大的画法,但他在犹大旁边画了一只猫,在这个画面中出现了猫与狗相互对立的场景,从而进一步强化了图像的含义。雅各布.巴萨诺的画中,融入了达芬奇画面中动与静的描绘,通过各式表情和动作,形象地呈现出现场门徒们的震惊与骚动,这也表现耶稣内心的平静与门徒的反应有很大不同。而这只猫出现在画面的一角,目光炯炯有神,仿佛已洞彻了一切。


《祈祷的老妇》

       这幅画出自尼古拉斯·马斯之手,他是伟大的荷兰画家伦勃朗的弟子。这幅作品的光线明暗处理、色彩调和以及细致的描绘手法,依稀可见大师伦勃朗的影子。画中小猫趁主人饭前祈祷之际,伸出小爪子扒桌布,看起来对桌上的食物十分感兴趣,但又像是猫咪小小的恶作剧,瞬间让祈祷的严肃场面变得可爱起来。


《老人与女仆》

       这是小大卫·特尼尔斯(David Teniers the Younger)的画布油彩,现藏于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这幅画略显色情,描绘的是一处形似某住宅中厨房的场所,年轻的女仆正被一个老头强吻的场面,路过的猫似乎也注意到了,但它却假装四处看风景,给掩饰过去了。

       这个女仆手中正握着装钱的袋子。可以推测她大概和打工的地方,也许就是这个旅店的客人们有着钱色交易,也就是今天说的援助交际吧。从这幅画原型可以看出16世纪德国、佛兰德斯版画中常见的套路,对“年龄差悬殊的老少配”即老头与年轻女子色情交易的讽刺。


《饮酒的国王(豆王的宴会)》

       作者是雅各布·约尔丹斯,这幅画现存于奥地利维也纳美术史美术馆,约尔丹斯在美术史上作为鲁本斯的助手出名,而实际上他同时也是继勃鲁盖尔之后佛兰德斯画派擅长平民绘画的又一位巨匠。这张画是他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广为流传,光参考这幅构图的画作就有7件之多。

       对比画面中间正撒娇卖萌,似乎完全融入了宴会浮夸气氛的大狗。猫则是悠闲地舔完了自己身上的毛,满足地躺在宴会国王脚下的最佳位置,猫继承了动物之王狮子的霸气自我,居高临下,展现了和这个喧嚣世界全然无关的淡然态度。


《搅拌牛奶的女人》

       画作作者米勒在对谈中指出,那只猫咪蹭农妇的裙子向她撒娇,可能是为了讨多余的牛奶吃,抑或为了在喜欢的人身上留下气味作为标记。这张素描的场景发生在农家的灶间,是最常有老鼠出没的地方,也就是说猫咪其实是在它的工作场所。米勒通过描绘农妇制作黄油的劳动场景,某种意义上也表达了他对法国农村社会里农民和猫协同劳作理想模式的想象。另外还要提一点的是,在米勒时代法国的农村,猫是不作为宠物来养的,它们住在和主屋分开的马棚里,代代以捕捉老鼠为职责,只有最受主人宠爱的猫才能进入主屋,得到主人赏赐的食物,米勒这幅画也从侧面表现了法国艺术青年对于理想农村社会的想象。


《奥林匹亚》

       马奈的这幅《奥林匹亚》,画中女子直勾勾地盯着观众,毫无遮掩,肆无忌惮。奥林匹亚是当时巴黎高级妓女的常用名字,身后的黑人女仆捧着花仿佛在提醒,有恩客来临。头上插的兰花,身上的首饰,角落里还有一只翘起尾巴的黑猫,性暗示不能更明显。

       这幅画借鉴了提香所绘的《乌尔比诺的维纳斯》中卧床的女神维纳斯,娼妓的卧姿与维纳斯如出一辙。这幅画在1986年的巴黎沙龙展出以后,因为表达的主题被公众认为不道德,所以受到了激烈的抨击。这幅画里,黑猫那笔直粗硕的尾巴,幽暗邪魅的眼神,都是明目张胆的性语言。

       在当时的中古欧洲猫又具有两大隐喻:魔力和性欲。前者让猫在许多仪式上都具有着禁忌的信息,为社会所敬畏。而后者则可以指引到偷情的小道消息。


《无为》

       这是约翰·威廉·高多德(John William Godward)的画布油彩,这幅画现被个人收藏,高多德是英国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古典历史画的巨匠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的弟子,基本上完全继承和延续了其师的画风与主题,后来成为“矫饰主义”的顶梁柱。他的画在当时很有市场,资产阶级家庭多用他的画作作为室内装饰。

       这幅画的标题是《无为》,意思是无所事事、逗猫玩乐,在闲暇中度过一天,背景中白色的大理石壁面很像地中海边上那些浴场的装潢。也许这位美女身处某个露天浴场,却又不去沐浴,也可能是在等忙碌的丈夫回来的闲适贵妇。这与卡布里岛为舞台的山崎麻里小姐的作品《罗马浴场》相似,画家有与这幅画类似的20多幅作品,都画了大理石墙壁,遗憾的是那不是露天浴场,是阳台。可惜的是这位奇思妙想的画家,在1922年突然自杀了,遗书中写道:“与毕加索那样的画家生于同一时代,世界对我来说太小了。”这样的结局,确实很符合这位活在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之梦”里的画家的作风。


《塞尚礼赞》

       这幅画出自纳比派画家之一的莫里斯·德尼之手,这是一幅献给伟人的“致敬画”,致敬画如果以寓意画的笔法来创作的话,结果往往都是作品不怎么有趣,但是这幅画的笔触是一个例外,很现实。然而被礼赞的塞尚本人却不在画中,只有他的一幅静物画挂在画架上,被置于此画中央。但是周围的人似乎也没有在观看这幅静物画。在画中,画面左侧是象征派画家雷东。这位靠自己的勤奋努力才大器晚成的前辈正在说话,周围的人都在认真倾听。显然大家都被雷东说服了,这些年轻的倾听者中,几乎囊括了后来的“纳比派”的所有成员。画中的人物自雷东开始从左往右分别是,画家维亚尔、戴着高筒礼帽的美术评论家梅菜里奥、以手触碰画架的画廊老板沃拉尔、该画作者德尼、画家朗松、鲁塞尔、勃纳尔,以及画面最右端的德尼妻子玛特。而最后画面前景偏右那位正在与勒顿对话的是画家塞律西埃。画面的背景也很吻合沃拉尔的画廊,墙上右侧挂着雷诺阿的作品,左侧挂着高更的作品。而这家画廊饲养的猫,则用一种非常可怕的表情睨视着人们。这幅画中猫的姿态,是猎物或者敌人当前、随时准备飞扑过去的样子,好比这猫是塞尚、高更等后印象派画家的忠实粉丝,正在发出类似“我不会允许反对他们的家伙存在!”的强硬主张,很是生趣形象。


《猫与蝴蝶》

       这幅画是葛饰北斋师徒的作品《肉笔画帖》中的一幅画,画中的这只猫,好像在看蝴蝶上方的东西,猫和蝶的组合取自我国文化中长寿吉祥的寓意,猫同“耄”、蝶同“耋”,以谐音取“耄耋”之寿,这本图录作为学术文献价值很高。北斋在坊间流传的《北斋漫画》中也出现过类似“猫和牡丹”的组合,同样也寓意着吉祥如意,这一绘画模式也就成了一个传统流传了下来。


《眠猫》

       此画的作者河锅晓斋,据说是日本著名浮世绘画师歌川国芳门下最年轻的弟子。歌川国芳,日本最著名的浮世绘画师之一,他不仅仅留下了大量的传世画作,还培养出了众多影响后世的学生。他以爱猫画猫著称,不仅画室作坊里到处养猫,连作画时怀里也抱着猫。据其弟子称,歌川国芳有一本“猫书”,详细描述自己养过的猫,在他的家里,甚至还为死去的猫设立了祭坛。

       除了写实的“猫绘”,歌川国芳还以描画拟人化猫著称。他对猫的姿态观察细致、笔触敏锐,虽然画猫,但实则以猫为载体来表现当时江户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而河锅晓斋6岁拜国芳为师,被歌川国芳当孙子一样疼爱。其原先的名号是“狂斋”,自称“画狂”,除了浮世绘还学习了狩野派、西洋风格绘画等,精通从幕末到明治初期当时在日本所能学到的所有绘画技巧。他还收了那位设计鹿鸣馆的英国人乔赛亚·孔德(Josiah Conder)为徒,因而名扬海外。晓斋和老师国芳一样都是爱猫派画家。

       晓斋笔下变成妖怪或妖精的猫非常恐怖,也很有名,不过这张猫绘着实洋溢着画家满腔温柔的心绪。这幅画中猫咪把爪子垫在身体下面以一种很暖和的姿势蜷卧着,爪子的肉垫露出来显示出放松的心态,但是它的胡子没有垂下,耳朵也是竖起的,可见对周围情况仍然保持着警戒。也许它知道晓斋正在画它,心想,我就给你当个好模特吧。画作展现出的猫咪与画家之间最理想的关系着实令人感动。


《画室》 

       这幅画是出自古斯塔夫·库尔贝之手,目前收藏于法国巴黎奥赛博物馆中。画的左半部分描绘的是库尔贝艺术,被“死亡”支配的世界;反过来右半部分是理解、支持画家的艺术,因而由“生存”支配的世界。左右两部分的人物演绎着一场“讽刺剧”。                        

       在库尔贝这幅作品中一只白色的大波斯猫趴在画面中央,阿部良雄说:“我们不能忽视画家还把波德莱尔心爱的猫也纳入其中。唯有猫,才能生存于人工世界的同时,却每天都在揭示这大自然最原始、无尽的生命力之丰富于不可思议的存在”。

       现实中库尔贝虽然对女性很风流,却是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认为“男人一结婚就变蠢”,轻蔑婚姻。这种背景下酝酿出的自由精神,大概只有充满魅惑又无比自由的猫咪能帮他体现得如此淋淋尽致了吧。

 

       我相信若不是《名画里的猫》一书的提醒,我们大家在观赏这些画作时,还真不太容易注意到这些猫的存在和功用。因为,整体来看,猫所占据的多为画面的边边角角,而非中心位置,但从以上为大家讲解的内容中明白了猫并不仅仅只作装饰之用,而是经常被视作悬疑谜团,就比如书中的其他作品,《以马忤斯的晚餐》《向圣母告别的基督》(不管作者是科西莫·罗塞利,还是雅各布·巴萨诺)里的猫,潜伏在象征污秽阴暗的一角,摆出一幅睥睨一切的警戒姿态,来暗示或预示某种潜在的信息。《佩内洛佩与求婚者们》里的猫玩毛线球只是表象,它更像是在帮助主人守护家宅,聊表衷心。《施洗约翰的诞生》里的猫是多产的象征,意喻多子多福。《小广场的风景》《饮酒的国王》里的猫,长眸微阖,现出一副和这个喧嚣世界全然无关的淡然自若,以及惯有的高冷范。《农民的家族》《冷餐台》里的猫,带着日常气息,是财物的看护使者,抑或是食物的偷吃者。《格拉哈姆家的子女》里的猫窥伺着小鸟,仿佛隐喻着那个时代夺走大量儿童性命的死神。

       在西方,文艺复兴时期,达芬奇为遭遇污名化的猫来洗白:“猫是猫科动物中的最高杰作。”从16世纪开始的两百年里,猫在各种画作中被恢复高贵的出身、优雅的姿态和形象,至18世纪洛可可文化中达到顶峰。进入20世纪,猫更是各种动物画的王者。她们告别了沉重暗黑的宗教题材,转而与明丽的美女、少年们同框,多在宴会、花园等日常生活场景里现身,哪怕在《三只野猫》《抱猫的女子》《白猫》里被几何学改造,被变形,仍现出凡俗的活色生香。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变本加厉地放大了猫咪的女性化的色情特质。我想,但凡存在,必有其意义,这些作画者也是别有用心,他们观察入微,心怀欢喜,自然就画得栩栩如生。他们赋予了猫儿以冥顽姿态,从而让这些小生灵营造出别样的谐趣。

       在东方,作为捉鼠能手的猫首先被赋予了工具性,而作为宠物时,它温柔可人,给主人带来精神愉悦,所以被借来用于亲昵地称呼爱人为“小馋猫”“小猫咪”。陆游写下过“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 惭愧家贫策勋薄,寒无毡坐食无鱼”这样一首表达怀才不遇的自嘲诗,却在字词间表达出对猫儿的偏爱之情。在我国诸多古画中,“狸奴”的身影倒时常出现。唐代画家刁光胤,宋代画家李迪、祈序、何尊师、王凝,明代画家李孔修、陶成,清代画家阿尔稗、沈振麟等都是著名的画猫名家。猫常与蝴蝶一起入画,取其谐音“耄耋”,寓意着吉祥长寿。出现在宋代小品画里的宠物猫华贵、安闲,折射出时人的风流雅趣、理想愿望——画家对自身君子修为的“内圣”的希冀,或者只是书房相伴的书卷情趣。明宣宗朱瞻基笔下的猫已经超越了事物本身,蕴藏着深刻的象征意义——在《花下狸奴图轴》里,猫化身为忠贞廉洁的国家楷模,担负起了政治宣教的功能。

       日本画里的猫,其功用性——“有用的家养动物”特性被放大。滥觞于江户时期的浮世绘描述了一般人的生活的真实细节,在日本人心里,“浮世”乃指瞬息即逝的尘世之意。而与唐宋文人画过于超然物外不同,浮世绘强调庶民和草根精神。猫与人亲密相伴的生活点滴被日本画师捕捉下来,比如,歌川国芳《猫的化妆》里的猫颇具灵性,并且,被赋予了“拟人化”的人格——甚至直起了身子,穿上了衣服,操办起人间事。所以,浮世绘里的猫带给我们更为准确的对于猫的认知,验证了猫在江户时期风靡一时的说法。可以这样说,这些画作中的猫表现出强烈的“日本性格”,是因为画家们将宗教信仰、风俗习惯、个人对社会的复杂看法糅合在拥有令人琢磨不透的性格的猫的身上。画纸上的猫也不再是一种动物那么简单,已经慢慢演化成一种独特的、成熟的猫文化,令人分外着迷。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古代还是现代,猫一直深受我们的喜爱。历史上著名的画家爱猫者多得令大家惊讶,他们不仅让猫在画中登场,还经常留下与心爱猫咪的合影。不止画家,其他如雕刻家贾科梅蒂、电影导演阿涅斯·瓦尔达、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小说家海明威、村上春树......无数艺术家都被猫的魅力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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